【ZRY48】海晏河清 / 25.太平与庇护
/ 📌 阅前须知 📌 /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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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山海被徐骁派人迅速接到了北凉王府中的听潮亭外，魏叔阳听到动静匆匆跑出来，连上官仆射都放下了手中的书卷。
看到气息奄奄的唐山海，魏叔阳看向徐骁，指了指唐山海，徐骁面色沉重的点点头。
“你们在这里等着。”
徐骁说完之后就径直走进听潮亭，徐凤年纵使焦急万分，但此时他心知只有徐骁能有办法救唐山海，所以他难得老老实实听了徐骁的话，盘腿坐在唐山海的身边，手指搭在唐山海的手腕上，生怕那一刻感受不到指尖的跳动。
众人听到听潮亭内发出了沉重的轰隆声，徐凤年疑惑地往里看了看，又看向魏叔阳，企图从他的脸上发现什么端倪，但魏叔阳神色未变，静立在旁。
“世子。”唐山海的声音轻飘飘的落在徐凤年的耳中，徐凤年本想制止他说话以保留体力，但他害怕如果不说就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，“只是几句话，没关系。”
“我在听。”徐凤年俯身，把耳朵凑近了些。
唐山海看着天空，今天的天气不错，或许是因为阳光有些刺眼，他的眼中渐渐蓄满了泪：“其实你要说什么，我大概猜到了……也有可能是我的自作多情，无所谓了。”唐山海侧头看向徐凤年，缓了几口气才继续说下去，“这次我大概凶多吉少……如果我能看到明天的太阳，我就答应你。”
“答应我什么？”徐凤年把头埋在唐山海的手心，说话间已压抑不住喉间的哽咽，“我听不懂，我要你赶快好起来，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与我说明白。”
唐山海看到徐骁带着一位老者走出听潮亭，知道那老人便是自己最后求得生机的依仗。
“到那时，你别嫌我烦。”
“你说个三天三夜才好。”徐凤年吸吸鼻子，站起身让开了些位置。
徐骁面色沉重，旁边的老者一副不正经的模样，抠着鼻子蹲下来把了把脉，说重塑经脉不难，难的是人怕是撑不过去。
“本就是强弩之末，怕是命数已尽。”
“我想试试。”唐山海声音轻微却坚定，“左右都是一死，不如搏上一搏。”
老者被唐山海这股魄力吸引了，多分了几个眼神给唐山海：“重塑经脉的痛苦不亚于抽筋扒皮，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，且全过程你都必须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进行，活下来的唯一方式就是挺到最后。你，确定？”
“确定。”
老者让侍从准备一桶冰水，又让人把唐山海抬进亭中，之后便把众人都轰了出来。
徐凤年原本想陪着，但看到唐山海摇头，便也退了出去。
冰水抬进亭中不过一盏茶的功夫，一声惨叫从里面骤然传出。
“山海！”
徐凤年扒着亭子的大门，听着传出来的凄惨痛呼，恨不得以己代之。他开始后悔没有陪着唐山海，此时大门已经打不开，他能做的只有等待。
没有人知道重塑经脉需要多久，徐骁把其余人都打发走，坐在亭边的石头凳上，招呼着徐凤年也过来坐。
“你急也没用，他能不能熬过去，也跟你在外面喊得声音大小无关。”徐骁捶了捶腿，“你现在有大黄庭了？”
“有了。”徐凤年敷衍着回答，注意力仍在听潮亭中。
“所以你准备习武了？”
“我——”徐凤年刚要回答，却本能感觉这个问题不对劲，回头一看徐骁，徐骁仍是一副一本正经的神情，但徐凤年对此可太熟悉了，只是这一次，否定的话说不出口了，“……如果我能早点习武，说不定他就不用遭这份罪了。”
“就这个理由？”
徐凤年摇摇头：“那天跟你去过地下祭拜过之后，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，北椋为谁而存在，为了什么而存在。山……唐公子曾与我说过，我身为世子，身上有逃避不开的责任，我明白，也没想逃。可是我总不能就这么一直稀里糊涂下去，我要先想明白，将来才能名正言顺。”
“这一趟，你想明白了？”
“徐骁我问你，你觉得是保护一群人简单，还是保护一个人简单？”
这个问题让徐骁难得的沉默了，半晌他轻笑一声：“看来你是真的想明白了。”
屋里的惨叫声始终未断，徐凤年的眉头也不曾松开，但眉宇间的神情却愈加坚定：“要保护身边人，就要先拥有保护更多人的能力，毕竟……保护一个人要比保护一群人难得多。”
地下的万千北椋忠魂，自小就失去的母亲，家里的长姐二姐，自己最疼的黄蛮儿……哪一个不是太平之下的牺牲者？他们保护了千千万万的平民百姓，可又有谁来保护他们？他们不值得被保护吗？
“北椋军护天下太平，而我，要做那个庇护北椋军众之人。”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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